艺术家马秋莎
1982年出生于中国北京。2005 年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2008 年毕业于美国阿尔弗雷德大学,目前生活创作于中国北京。
2013年在华人艺术中心举办个展“马秋莎”(英国曼彻斯特);
2014年在北京公社举办个展“马秋莎:Raw”及“马秋莎:纸上作品”(中国北京);
2015年在 SMAC 举办个展“BKMQ: Bettina Krieg & MaQiusha”(德国柏林);
2016年在北京公社举办个展“马秋莎:沃德兰”(中国北京)等。
2017年在The International three参展“WANDERLUST”(英国曼彻斯特),在蓬皮杜艺术中心参展“PerformingDramas II:未来电影院放映系列”(法国巴黎),在 Para Site 参展“寻求无情小姐”(中国香港),在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参展“中国当代艺术年鉴展2016”(中国北京)等。
马秋莎是新锐艺术家中的佼佼者,她在去年斩获了第十一届AAC艺术中国年度青年艺术家提名奖,此外她还获得过不同的青年艺术奖项和奖金。
这次广州影像三年展展出了她在2007年到2008年间创作的系列作品《空间的故事》,“对于马秋莎来说,摄影既是一种观看方式,也是一种生产方式,而她的作品总是包含着对摄影的这种双重属性的利用。在《空间的故事》中,她用局部照片拼图的方式,把室内空间按照一个盒子的结构平面展开。在这些立体与平面的反复转换中,马秋莎让观众的经验在事物表面的知觉与空间深度错觉中来回切换,在摄影中提供了一种非现实主义观看模式的在场感。”
《空间的故事:鞋店》,摄影(数码打印),86.5cm×118cm,2007—2008
策展人鲍栋从摄影的观看和生产方面解释了这组作品的空间处理方式。这种综合视角和空间的观念可以追溯到埃及底比斯出土的壁画《内巴蒙花园》中对空间的表现,这样的表现并不是“画其所见”,而是“画其所知”。同样,马秋莎是在“摄其所知”,她的摄影是在表现她对她的房间、奶奶的房间、鞋店、学校、舞蹈室的认知。
埃及底比斯出土的壁画《内巴蒙花园》
同时,我们大概可以认为,马秋莎还在“摄其所感”,她的创作总是离不开她细腻、敏感的个人经验和经历。马秋莎的部分作品正在PSA的展览《甜蜜的家》展出,就像展览综述所说的那样,“亲密空间是家庭关系的密集发生地。夫妻、亲子、手足等等关系,充满甜蜜、复杂、包容、羁绊、疏离……亲密关系的多样性在空间的围闭之中,野蛮发生,不可预知。”。马秋莎的《空间的故事》没有在这个展览中展出,但是这段描述恰好说明了空间表现与个人经验之间的关系。以下我们转载了《Let’s 新城记》的文章《马秋莎:生活“啪”的一下点了我的穴》,让读者更深入地了解马秋莎的创作、个人经验,以及二者之间的关系。
马秋莎: 生活“啪”的一下点了我的穴
一条用塑料切菜板做成的冰路,4只用切割机裹着皮草制成的宠物,像划过冰面一样泛起的冰屑……
在尤伦斯的“ON|OFF”当代艺术展上,马秋莎的这件作品看上去很安静。这些生活中的日常事物,被“陌生”地搁置在一起,表面上很安详,内里却很危险。
这是马秋莎精心呈现的一个故事,和她以往的作品一样,如果你花时间去深入了解,就会感受到那份“亲切的共鸣”。
“我觉得我是一个反射,生活啪的一下点了我的穴,我就会无意识地把它用艺术呈现出来。”她笑着说,“其实记忆和感受就在那里,只是你还没有被唤醒。”
《let’s新城记》:L 马秋莎:M
L:我发现在你最近的创作和英国的个展上都有许多影像作品,你为什么喜欢用影像来表达自己?
M:影像让我喜欢的原因是它感觉上特别虚,但看上去又特别实。我喜欢它的这种多重的、模糊的界定。影像是抓不到摸不着的影儿,但你通过它看到的又是实际存在的事物,是世界上另外一个对应。这挺迷人的,挺像我现阶段的状态,我觉得影像艺术特别接近生命。
L:你有一件作品令我印象深刻,就是用27个小瓶子装满胡茬儿,听说这和你的姥爷有关?
M:对于那件作品,我其实什么都没做,就是把我姥爷的东西收集回来了。那些东西存在了27年,而我当时29岁,所以起名《比我小两岁》。小时候我总是和姥爷吵架,因为我觉得没有老人和他一样不让着小孩。后来我姥姥跟我讲,“你别记恨你姥爷,其实他跟你一样,都是独生子。”因为我那个时候还小,这种解释让我觉得更像是个借口。从我对我姥爷有印象起,我就记着他每一次都会把刮完的胡子,装进一个小药瓶里,然后拧上盖,放在他的抽屉里,锁上。那些小瓶子在我的记忆中是特别神秘的、无法触碰的。2011年,我的姥爷去世了,在此之前的三年间他一直瘫痪在床上,即使是这样,他还是让人把胡子放在瓶里,可见这些胡茬儿对他的重要性。在他走了之后,他的孩子们重新布置了屋子,扔了一批他的东西,其中就包括这些装满胡茬儿的瓶子。我看见那些躺在垃圾堆里的小瓶子突然感到很难过,就捡了回来。我那时觉得,他的那些孩子其实都不懂我姥爷,都还不如我了解他。这27个瓶子是从1984年一直积攒到2011年的,你通过它们会看到颜色的变化,从深灰色慢慢到花白色。我留下了它们,就好像重新建立了我和姥爷的某种联系。
L: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会留这个胡茬儿?
M:其实他留下胡茬儿的时候胡子的颜色已经变灰了,他那时已经意识到自己老了。我觉得他就是想寻找一种存在,因为他没有兄弟姐妹,他只能是把他有的东西留下来。
L:所以我感觉你的作品虽然都是平常事物,看起来是不经意的,但总有一种孤独感的存在。
M:我觉得做艺术能让人变得很勇敢,我可以通过创作把我平时没法说的或者不能说的说出来。所以每一次我回过头来看自己的作品,都能看到不同的我,这是自我反思的过程。这说起来挺玄的,但我特受不了和别人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一起看我的作品,那就像是我被人看穿了一样,挺窒息的。而作为独生子女的这一代,我确实挺孤独的,但也已经适应了这种感觉。
L:所以你是喜欢独处的,而且很敏感,就好像你创作过大量的“窗”一样,站在窗户的后面很安全,同时又能通过它看到外面的世界?
M:我喜欢观察“我”之外的周遭,观察各种各样的人和事物。跟你分享一件我的作品《雾》,它是一张抽象的纸质作品,讲的是有关于我和窗的故事——我在特别小的时候,因为是独生子女,周围没有什么玩伴,就每天坐在一把很安全的小椅子上晒太阳。那时我住平房,家里的窗户会用挺廉价的种窗纱遮着,外面看不见里头,但是里头能看见外头。每当阳光晒进来的时候,你会发现家里面有光的地方都会被印上窗纱的花纹,随着光线的移动,花纹会从这个角落移到了另一个角落,打在我的身体或者我的脸上。而且因为是逆光,我看不见外面,所以只能看到这个花纹。这是我近期的作品,但也是我最早的作品,因为这个影像在我两三岁的时候就已经深深烙印在脑中了,它也让我以后对这种光影和空间的关系很是着迷。
L:听你这么说也唤起了我的儿时记忆,感同身受,但我往往都忽略了这些生活细节。
M:这是因为你没被唤醒,我觉得记忆中的事情其实挺重要的,它的意义并不在于你记住了什么,而是它能成为你现在的一面镜子,对你有提示和警醒的作用。所以我喜欢将这种情感记忆转化成艺术来表达。
L:可不可以说艺术是你了解自我和世界的一种途径?
M:艺术就像是我们的启明星一样,因为我们有时对周围世界的了解是慢一步的、后知后觉的,但艺术却比我们早,它是一种提问,给这个世界提供了一种新的眼光。
L:你现在面对的问题是什么,你说你不喜欢把生活过得太快?
M:我觉得“快”会让人忽略了生活中很多重要的事情,我们在盲目接受的同时,往往根本就没搞清它是什么。比如说,我现在的工作室搬得比较远,虽然路程漫长,但是在这段路上我有很多时间,这段时间能让我想很多事情,让我可以沉下来胡思乱想,而这种胡思乱想你知道有时候是有多么宝贵。时间虽然长了,但长久等待后的面对会让我觉得很珍惜,那种新鲜感和刺激是加倍的。做艺术也一样,有时我的灵感来了,我会故意慢下来给自己几个月的时间想一想,如果还是特别有激情,就把它做出来。
本文转载自《Let’s 新城记》在2013年06月19日发布的文章《马秋莎: 生活“啪”的一下点了我的穴》(作者:张晨笛)
广州影像三年展2017 艺术家马秋莎作品展览现场
文 / 图 曾睿洁
编辑 / 丹妮
设计 / Another Design
展览信息
复相·叠影——广州影像三年展2017
展览时间:2017年12月15日至2018年3月8日
展览地点:1-12号展厅
总策划
王绍强 广东美术馆馆长
策展人
亚历杭德罗·卡斯特罗特 Alejandro Castellote 西班牙独立策展人
鲍 栋 独立策展人
曾 翰 独立策展人、摄影师
学术委员会
主任:王绍强
委员:顾 铮 皮 力 陈卫星 杨小彦 冯 原 秦 伟
观察评论团:鲁明军 孙冬冬 孙晓枫 陈 伟